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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洛丽塔——洛丽塔诗学的叙述学札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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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现在要牵涉出一位剧作家,大家都知道,我指的是奎尔蒂。这是小说中的人物,而非历史上的人物。此人按照通常的做法,引诱洛丽塔,玩弄洛丽塔,将洛
现在要牵涉出一位剧作家,大家都知道,我指的是奎尔蒂。这是小说中的人物,而非历史上的人物。此人按照通常的做法,引诱洛丽塔,玩弄洛丽塔,将洛丽塔置于众恶之墅。然后,他就消失了。亨伯特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这个狡猾的家伙,当他看到亨伯特掌心那把油亮的手枪,立即仿效吉卜林的《订婚人》,现场胡诌了一句诗,“女人就是女人”,试图软化亨伯特的复仇之心。事实上,奎尔蒂并非诗人,而是一个剧作家,写过悲剧、喜剧、幻想剧,热衷于越轨性行为,“被称作美国的梅特林克”,——由此可以看出亨伯特对梅特林克和剧作家的态度。就是这个剧作家,在临死之际,他也没有忘记与亨伯特套近乎,“我们都是老于世故的人,不管在哪一方面——两性关系、自由诗、枪法”,可是这个一点也不管用,亨伯特扣动了扳机。
反过来讲,既然亨伯特讨厌剧作家,那么奎尔蒂就必须是一个剧作家。
除此之外,我们并非没有注意到泛指意义和本体意义上的洛丽塔诗学。
小说开篇第十一行,我们眼前就跳出了这样一条提醒,“你永远可以指望一个杀人犯写出一手绝妙的文章”,这是什么意思?亨伯特弄死了奎尔蒂,他是一个杀人犯,但是,他还是一个叙述者。他要我们把目光从杀人犯移到叙述者上来:杀人非要事,叙述很成功,两者不矛盾。我们很快就会相信:他果然作了精致的回忆。继续读下去,相左的观点出现了。亨伯特狂热地迷上洛丽塔,黑兹太太反而成了一个障碍。有一次,亨伯特甚至想到过弄死黑兹太太。就像是诅咒的应验,黑兹太太——她的名字叫夏洛蒂——很快就出车祸死了。亨伯特虽非凶手,但是做贼心虚,他为自己辩解道,“诗人从来就不杀人”,希望可怜的夏洛蒂呆在永恒的天堂,在沥青、橡皮、金属和石头的炼金术中千万不要恨他。
那么,叙述者亨伯特,诗人亨伯特,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诗?上文已经部分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里可以进一步清晰化。“我悄悄穿过的那些温和朦胧的境地是诗人留下的财产”,这个可以说明亨伯特的意境观;“她的凌空截击和她的发球就像结尾的诗节和三节联韵诗之间那样密切相关”,这个也许可以说明亨伯特的格律观:他就这样同时兼爱象征主义意境和古典主义格律。
刚才谈到,亨伯特将洛丽塔打网球的动作和姿态比作一种民歌的建行法和用韵法,可以这样说,在亨伯特的眼中,两者都是不朽之物。让我再次来到故事的结尾,亨伯特自知大限将至,但是他仍然清晰地列举出他和洛丽塔可以共享的一切不朽之物:欧洲野牛,天使,颜料持久的秘密,艺术的庇护所,当然,还有预言性的十四行诗。
亨伯特知道洛丽塔不爱诗,也不读诗,但是他仍然坚持做一个冥顽不化的诗人,而且一厢情愿地将洛丽塔视为诗之化身。在这个问题上,亨伯特宁愿骗自己,再也不愿意忍气吞声地迁就洛丽塔。
可是,亨伯特并不存在。
他只是一个“叙述的叙述者”,或是一个“被叙述出来的叙述者”[参见赵毅衡《苦恼的叙述者:中国小说的叙述形式与中国文化》,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94年版,第27页。],常常在叙述与被叙述之间穿梭往来。这个小说人物,在多大的程度上与小说作者纳博科夫相吻合呢?或者这样说,纳博科夫在多大的程度上对亨伯特的叙述进行了干扰?这个叙述学的千古难题,再次摆在我们面前。
一些证据显示,纳博科夫认为普鲁斯特的小说《追忆逝水年华》的“前一半”是“二十世纪散文中四大杰作之一”——注意,是前半,还是散文——这个态度与亨伯特颇有几分相似。另外,纳博科夫曾断言,并非所有的俄国人都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喜欢他的,大都因为他是一个神秘主义者,而不是一个艺术家。而纳博科夫,他十分“厌恶文学神秘主义者”。这个成见,导致亨伯特 “露出了一丝陀思妥也夫斯基的狞笑”。还有,纳博科夫认为,凡·高是一个二流画家,所以《阿尔的女人》就出现在黑兹太太的门厅,——很显然,黑兹太太既非纳博科夫喜欢的人物,亦非亨伯特喜欢的人物。至于纳博科夫的弗洛伊德观,那是再明显不过,他多次自称与弗洛伊德的“巫术”存有“宿怨”。种种迹象表明,在诗学的直接表述和不经意的间接表述上,叙述者甚至就是作者,亨伯特甚至就是纳博科夫。这一点,还可以找到一些外围信息的支撑,比如,两者都从法国来到美国,都对美国汽车旅馆留下深刻的印象。
文章来源:《国际精神病学杂志》 网址: http://www.gjjsbxzz.cn/qikandaodu/2020/0713/367.html